欧洲“俄气时代”终结 俄乌过境协议到期 外媒：输华管道要10年才能建好

俄罗斯天然气巨头俄气表示，随着该公司与乌克兰的过境协议到期，俄气停止了向欧洲供气，俄气失去了通过乌克兰向欧洲出口天然气的技术和法律条件。

斯洛伐克总理菲乔曾在乌克兰宣布关气后访问莫斯科，他表示，2日将提议停止向乌克兰出口电力，并“大幅降低”对该国13万难民的财政援助。菲乔表示，斯洛伐克不会面临天然气短缺，但每年5亿欧元的过境费将消失，乌克兰应该延长过境协议，或建立某种补偿机制，以弥补斯洛伐克的损失。一位波兰的消息人士表示，如果斯洛伐克切断对乌克兰的输电，波兰将为乌克兰提供紧急电力。

50多年来，苏联和俄罗斯一直通过乌克兰向欧洲输送天然气。2023年，俄罗斯通过乌克兰向欧洲供应了约150亿立方米天然气，占欧盟天然气需求的4.5%。俄乌天然气过境协议曾被双方认为是“双赢”的，经过3年战争后，过境协议最终没有续签，有外媒评论这是“一个时代的终结”。

大西洋理事会全球能源中心非常驻资深研究员艾伦·赖利表示，如果乌克兰续签过境协议，可以降低俄罗斯空袭乌克兰境内的输气网络的风险，但为了剥夺俄罗斯每年从天然气出口中获得的数十亿美元收入，基辅方面愿意承担这一风险。对希望从特朗普那里获得军事援助的泽连斯基来说，续签协议是“政治毒药”，这可能是泽连斯基下定决心“关气”的最后一个原因。

自俄乌战争以来，美国已经成为欧洲最大的液化天然气(LNG)供应国。《华尔街日报》在12月报道称，刚刚上任的特朗普总统要求欧盟加大购买美国油气，以缩小贸易逆差，否则将面临美国的关税惩罚。

布鲁塞尔智库Bruegel研究所表示，斯洛伐克、奥地利、摩尔多瓦是受影响最大的三个国家，2023年这三个国家分别通过乌克兰接收了32亿、57亿和20亿立方米的俄天然气。

有分析人士表示，匈牙利可以通过土耳其溪继续获得俄天然气，斯洛伐克也有可能从匈牙利、捷克等国获得天然气，但无论如何，斯洛伐克作为中欧天然气枢纽的地位将终结，其每年从俄气过境中获得的过境费也将消失。

摩尔多瓦不是欧盟国家，但同样面临严重夹缝。半岛电视台报道称，自2022年起，俄罗斯每年向摩尔多瓦的分裂地区德涅斯特河沿岸供应约20亿立方米天然气，这些天然气用于发电，并向摩尔多瓦政府控制区出售电力。但俄气1日表示，由于长期拖欠，该公司从1日开始停止向摩尔多瓦供应天然气。

此前，摩尔多瓦已于12月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，以应对天然气短缺，计划通过该国至少减少三分之一的能源消耗，通过国内生产满足38%的能源需求，其中10%来自可再生能源，其余62%将从邻国罗马尼亚进口。该国表示正在为德涅斯特河沿岸地区寻找替代供应方，但没有透露细节。

德涅斯特河沿岸领导人克拉索塞基表示，情况“并不容易”，但“总的来说，我们有备无患”。2日，该地区的所有工业企业，除了那些保证食品供应的，都暂停运营。该地区经济发展部负责人奥博隆尼克表示，目前的情况可控，但如果问题得不到长期解决，企业将失去重新开始生产的技能。

除了寻找其他管道天然气的替代路线，有分析人士表示，LNG也将成为陆地国家的另一个选择，但代价昂贵。彭博社报道称，中欧和东欧国家需要将LNG先运到海运港口，比如德国、波兰或希腊，然后重新气化、运走。斯洛伐克估计这将花费该国1.77亿欧元。

俄欧准备好了吗?

过境协议终止后，乌克兰每年将损失8亿美元的过境费，俄气则将损失50亿美元的天然气销售收入。

俄乌天然气过境协议终止后，俄罗斯仍将通过土耳其溪和巴尔干溪管道向罗马尼亚、希腊、塞尔维亚和匈牙利每年供应约150亿立方米天然气，但这和2023年以前每年向欧洲出口的1800亿至2000亿立方米规模不可同日而语。另一方面，欧盟委员会表示，欧盟“已做好充分准备”，欧洲的天然气系统“具有复原力和灵活性”，协议终止后留下的漏洞可以“通过LNG和其他非俄罗斯管道天然气路线来轻松弥补”。

欧盟数据显示，俄管道天然气在欧盟进口份额中的占比已从2021年的40%以上降至去年的8%，无论是管道天然气还是LNG，俄罗斯在欧盟天然气总进口量中的份额已低于15%。俄罗斯报纸《生意人报》也表示，2024年年底前，欧盟早已对失去140亿立方米过境的天然气相当冷静。市场肯定会感到紧张，但气价不会像2022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那样疯狂。

俄乌战争以来，欧洲大量购买美国、挪威、英国、阿尔及利亚和卡塔尔的LNG，以及来自挪威的管道天然气，以实现天然气来源的多样化。与此同时，欧盟还加大了对俄罗斯LNG的进口。彭博社报道称，俄罗斯在2024年向欧洲输送了创纪录的LNG，并成为仅次于美国的欧洲第二大LNG供应国。

欧洲不会出现天然气短缺，但冬季结束时天然气库存较低的风险正在增加，这可能给下一季补货带来更大的困难和成本。2025年，整个欧洲都不得不为LNG展开竞争。

但欧盟已经将完全摆脱对俄化石燃料依赖的目标定在了2027年，并向可再生能源转型。但BBC去年8月报道称，越来越便宜的可再生能源正在替代化石燃料，但产业不可能总是由电力来替代。和俄罗斯天然气的竞争使得欧洲很多工厂难以生存，欧洲正在失去制造业基地。未来，欧洲工业产出的反弹速度可能比能源价格的下跌速度要慢。

而俄罗斯也在开拓新市场。2023年11月，俄气宣布与乌兹别克斯坦、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签署长期合同，包括供应和过境天然气。与此同时，该公司还与中国就大幅增加天然气运输进行了谈判，并促进“西伯利亚力量2号”项目的建设。

但“转型”并非易事。俄罗斯《福布斯》杂志2022年报道称，减少对欧洲市场的供应量，意味着俄罗斯的天然气工业需要彻底转型，因为俄罗斯的天然气基础设施几乎完全面向欧洲。《报纸报》也表示，显而易见，俄罗斯还没有准备好完全放弃欧洲。输华管道至少需要10年才能建成，而中亚市场不会提供与欧洲相同的利润率。

新市场需要时间来开发，而不断缩小的欧洲市场已经开始影响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。俄罗斯媒体在2024年5月援引俄气的报告称，该公司2023年净亏损6291亿卢布，原因是向欧洲出口量减少和燃料价格下跌，这是该公司自1999年以来首次出现净亏损。